32、吻(二)_长公主殿下,别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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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吻(二)

  皎洁的月光里,早秋的凉风轻轻托起白纱。

  越朝歌樱唇已经发麻,整个人仿佛溺进水里,周围声音被完全隔绝,耳边只剩下他空灵的呼吸。被越萧按住的手紧紧攥起,膝盖蜷缩上来,弓着脊背,极力应付他近乎野蛮的掠|夺。

  越萧像是一条竭泽的鱼,觅得清泉便|溺|湎于此。

  克制着的最后一条细弦完全崩坏,他少有地惯纵了自己,在她的唇上肆意挞伐。

  “喘气。”冰凉的唇撤离稍许,他轻轻抚着越朝歌憋红了的脸蛋,声音里带了些许更野的进击。

  难得蒙赦,越朝歌大口大口吸着氧气。

  她刚要说话,越萧高挺的鼻梁便迅速放大。

  他再度来犯。

  食髓知味。

  平日里经常骄傲扬起的唇,好甜。

  “用鼻子呼吸。”

  越萧像小狗一样,舔了舔她的嘴角,循循善诱。

  越朝歌憋红了脸,脑袋里一团乱麻,主观上已经无法调动鼻子呼吸,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偏头,越萧的唇落在她耳后。

  像是死里逃生般,她张大嘴巴,剧烈地呼吸着。

  越萧在她耳垂上舔了一口,垂下脑袋,伏在她肩窝里,尽力平复着呼吸。

  一无所知的碧禾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

  越朝歌听见响动,以为她正要转醒,遽然收起膝盖,缩在越萧的身影下。

  越萧在她的肩窝里,闷闷笑了一声。

  扶着后脑的手移到出来,大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嘴角,“你白日教我笑,礼尚往来,这次我教你。”

  白天她在上位,俯身摸他的唇角,教他怎么笑。入夜位置调换,他倾下|身,身体力行教她怎么亲。

  就是记仇。

  他松开越朝歌的手,恋恋不舍地从她肩窝处撤退,眸子里缀满了星星般,在月下熠熠发亮。

  越朝歌听见他说:“随时陪练。”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得拉过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上去。

  越萧还能松出一只手来,轻轻拂过她已经肿起来的上唇,“不疼吗?还咬?”

  越朝歌咬得更狠了。

  她压低声音道:“你就是看准了本宫不会拿你怎么样,才敢如此放肆!”

  越

  萧点点头,承认道:“确是有些恃宠而骄了,不打算改。”

  他星眸熠熠,下颌线随着嘴角的标准笑意柔和了许多,看起来无辜得理直气壮。

  越朝歌撇过头,看向窗外:“夤夜来此,总不至于只为了放肆?”

  越萧眸光轻闪:“可以吗?”

  越朝歌拿他没办法,美目瞪了过来。

  新吻未消。

  她的唇仍有些红|涨,眼尾蘸了嫣红的湿|涩,清眸剪水。

  越萧喉结滚动,撇过头投降。

  他道:“过几日我要出京,你恰也不想应付孟连营的事,可要一道出去走走吗?”

  “你为何突然要出京?”她眸光一滞,“不对,你如何知道孟连营的事?”

  越萧久在郢陶府,和朝中的人从无往来,又怎么得知孟连营的事?越朝歌心里疑窦陡生,她坐起身,注视着越萧道:“实话告诉本宫,你出京做什么?”

  她很少过问越萧的行踪,难得问一次,问的便是她觉得很重要的事。

  越萧看着她,道:“我拿回了暗卫亲军的领军革带。”

  越朝歌问:“你消失了五日,是去做这件事?”

  良久,越萧“嗯”了一声。

  秋月淡然高悬,冷漠地洒下一地银晖。

  越朝歌注视着眼前棱角悍利的脸,忽然觉得,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旖旎散去。

  她理智回笼,挪开目光,看向一地月光。

  如果越萧要出京,只要和她说一声便可,大可不必相邀。今日他带着这个问题,三更半夜摸进心无殿,行为诡异成迷,恐怕不是出京这么简单。

  她收回视线,凝睇着他的侧脸。

  “告诉本宫,一个你觉得本宫应该一同出京的理由。”

  越萧拉过她的手,指腹轻轻扫过方才被他掐红的手腕,道:“天下将乱,你和我一起出京,我才能贴身护你周全。否则你一个人留在京中,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越朝歌道:“你把我郢陶府的护卫统领连澜放在哪里,再不济,京中还有梁信。”

  她叹了口气,“你收到了什么消息?”

  越萧面色微凝,似乎有些不悦。

  他道:“连澜梁信若能护你周全,我眼下已不在京中

  。川蜀乱了,越蒿遣幽州大军奔袭支援川蜀总督,大骊北门洞开,如此作为,朝野眼下平静,最多明日就会人心惶惶。郢陶府朱门绣户,届时乱起来,最先遭劫的就是郢陶府。”

  他转过头来:“你指着连澜护你周全,可郢陶府护卫不足五百人,无法合围整座府邸,到那时,你的退路只有宫里。”

  越萧望进她的眼眸深处,“现在的皇城,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越蒿对你心思不明,他……”

  越朝歌看着越萧,“他床|第之间刑酷然炭,暴逾膏柱,你怕他对本宫下手,是吗?”

  越萧不语。

  半晌,他软了声线,大掌裹住她的小手,眼神可怜兮兮的。

  “跟我走,好不好?”

  他的表情肃杀惯了,从未像眼下一般惹人怜爱。

  越朝歌不自在地别开视线,道:“你你、你先回去,本宫再考虑考虑。”

  碧禾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又翻了个身,发出沙沙的拖被声。

  越朝歌精神一凛,忙推越萧:“耽搁本宫就寝,你快回去,本宫明日自会给你答复的。”

  小小的软手隔着衣料按在他软弹的背肌上,越萧被她推得转过身。

  他微微仰身,抬手擦过她嘟嘟的下唇,意有所指道:“恃宠而骄的我,随时陪练。”

  越朝歌一怔,而后咬牙捶了他一拳,就差伸出腿来踹他。

  修长的身影利落地消失在窗边,他随手带上了方窗,月光霎时被窗格剪碎,只剩下斑驳的光影。

  越朝歌躺回榻上,唇畔还麻得厉害,空气里也都是他的味道。一闭上眼,眼前尽是他那张脸。翻了个身,闭上眼,仍旧是。

  越朝歌捂住脸,感觉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越萧心情似乎很好,常常看着书就抿起唇角。

  念恩阴阴站在书案旁,已是今日第三次看见他浮起诡异的笑容,忍不住问正在掸灰的跛叔道:“主子怎么了?”

  跛叔摇摇头:“昨夜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在廊下倚栏望月望了一个时辰。”

  越萧听见他们的对话,唇角一僵,一点一点收起笑意。

  “跛叔,”他正色道,“我出京那日你与我同行,行至东市你就绕回楹花坊,看管兰汀,等我

  的信。”

  跛叔一顿,忙走上前来,“主子不带我同去吗?”

  越萧道:“兰汀这颗棋子尤为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念恩,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念恩道:“都照您的意思安排好了。关于先帝嫡幼子越萧被找到的消息,后日傍晚就会在京城传开。”

  越萧最晚后日启程。

  这则流言能帮他争取些时间,至少越蒿不会这么快知道他离京。

  念恩从怀里掏出一叠信,大概有三封。

  “这是霍起升霍大人要属下交给您的,是介绍信,有了这些信,等到了几位将军那里,您行事能便宜些。”

  越萧接过手,点头:“他想得周到。”

  阳光吞噬青草叶上的清露,秋风引动,明窗里的翠竹婆娑作响。

  一切准备停当,细软行囊都已备好,暗卫亲军里抽调四人随行。念恩留京便宜行事,眼下只差去会会孟连营,以及等越朝歌的回复。

  这个时辰,越朝歌应该还没醒。

  越萧换了黑靴,披上兜袍,出了门。

  孟连营是蠡县县令,蠡县就在京郊。

  越萧从郢陶府马厩挑了匹快马,策马出城。

  孟连营一家被软禁在蠡县孟府,孟府不大,门口两名禁军凶神恶煞,举着长戟来回巡逻。

  越萧找了一处茶楼暂歇,茶楼小二好客极了,把马牵到一旁拴马柱旁拴上,把人迎进屋。

  越萧饮了两口茶,拉低兜帽,走了出去。

  孟府院墙低矮,他轻易就翻了进去。

  走至中堂,孟连营坐在堂上,面色不善,气势汹汹,茶杯碎了满地。

  厚底黑靴踩过杂草丛生的庭院,黑袍沾了些许晨露,他一路不停,走到了孟连营面前。

  孟连营不知在出什么神,及至越萧在交椅坐下,他才回过神来,不期然吓了一跳。

  他防备着站起身,“阁、阁下何人?”

  越萧抬手摘下兜帽,露出真容,“在下越萧。”

  “越……”孟连营倒吸了一口气,大跨步走了过来。

  越萧生得俊美无俦,面容肖似其母,可那轮廓和他父亲,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孟连营随在他父亲身边这么多年,几乎不用凭证,一下子就认定,眼前的人就是越

  萧!

  浊泪渐渐积聚,孟连营冷了好半晌,身子慢慢颤抖起来。他缓缓跪到地上,叩首道:“微臣孟连营,叩见公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越萧扶他起身。

  孟连营老泪纵横,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公子,颤着手想去摸他的脸。这个小孩子,他小时候还抱过哩,就、就长这么大了……

  他揭起袖子擦过眼睛,道:“公子快请上座。”

  而后唤来内妇,让她给越萧看茶,激动道:“这就是小公子!他当真还在人世,老夫果然没说错、果然没说错!”

  孟夫人也惊诧,也近前来认人。

  不过她和越家没有什么牵涉,所有情动都是看在孟连营的脸面上,故而也只是跟着孟连营喜悦了一阵,撸起袖子亲自下厨去了。

  等她身影看不见,越萧道:“不必如此劳动。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同孟叔叔商议一件事。”

  孟连营忙坐了出来,侧耳倾听。

  两人细谈了片刻,越萧挂念越朝歌的回复,起身告辞。孟连营苦留不住。

  他把越萧送到庭院,越萧想起什么,忽然止步,向孟连营道:“有件事需让孟叔知晓,贵公子的手是我伤的。”

  提起他儿子,孟连营脸色倏然沉了下去,大骂道:“那个孽畜!公子贵手帮忙管教,微臣深谢公子。”

  越萧轻笑着,眼神凛若寒冰,道:“请孟叔叔转告他,若是再有下次,废的可就不是一只手了。”

  他抱拳,深深作了个揖,以表对孟连营本人的敬重,而后离开了孟府。

  越萧走后,孟连营快步去了祠堂,又斥了那竖子一顿。

  日光渐盛,越萧策马回了郢陶府。

  跛叔见他回来,忙道:“主子可回来了,碧禾姑娘方才来找过您,说是长公主给您递了信。”

  跛叔呈上信来的一刹那,一股清幽的香根草味传来。

  越萧一面解下黑袍,一面接过信封。

  信封很是精巧,上面用朱砂画了一副简笔画。

  跛叔见越萧盯着信封看,疑惑道:“长公主怎么画了个乌龟,是有什么深意吗?”

  越萧勾起唇角,难得挑了挑眉。

  长指翻动,取出里面的信笺,上面写着“共赴”

  二字。

  这两个字和信封上的画放在一起联想,越萧的眼底翻滚了一下。

  他送了作画的瓷瓶,越朝歌这是在“报复”他。

  朱砂色的乌龟,越萧今生只见过两回,一次是在这张信封上,一次是在他自己的腰上。“共赴”二字也是一语双关,她这是变着法儿地调戏他。

  越萧坐于案后,提笔回信。

  他挑了个干净的空瓷瓶,在上面轻轻画了几笔,等风干之后,装进匣中,让跛叔送去心无殿。

  跛叔拿着瓷瓶端详,“嘶”了一声,疑惑道:“主子画这阶下草,又是何深意?”

  越萧不语,让他快些送去,自己吹埙,唤来了念恩——

  越朝歌要“共赴”京外,布防就需要稍作变动了。

  跛叔到心无殿的时候,越朝歌正收拾停当,准备入宫见越蒿。

  她整装出来,见跛叔前来,笑迎道:“跛叔,你家主子可收到本宫的信了?”

  跛叔忙道:“收到了,正差奴来送回信呢!”

  越朝歌心情好极了,她问道:“快告诉本宫,你家主子阅信的时候是何表情?”

  跛叔凝眉回想了一阵,道:“大约……这样,还有这样。”

  他说着,挤眉弄眼,作出一副勾唇挑眉的表情。

  碧禾觉着有些辣眼睛,忙道:“行了行了,有些表情不同的人做,全然是不同的效果,跛叔知道的吧?”

  跛叔笑着放松脸部,点着头递上越萧的“回信”。

  越朝歌接过他手里的瓷瓶,狐疑地看向上面的图案,她一怔,随机回想起什么来,霎时间满脸绯红。

  她烫手似的把瓷瓶放回匣中,啪地一声合了匣子。

  跛叔疑惑:“长公主这是……”

  越朝歌飞快扇着团扇,挤出一抹笑容道:“无事,本宫要进宫一趟。说着便快步出了府。”

  驷马并驾的马车里,细碎的金铃脆响偶尔传入耳中。

  碧禾懵懵懂懂地打开匣子看了一眼瓷瓶,问道:“暗渊公子画了个阶下草,是什么意思,是在辱没长公主吗?这几缕又是什么意思?柳枝吗?”

  越朝歌抬眸一看,见她盯着那瓷瓶发呆,忙倾身把匣子扣上,自己抱了过来。

  哪里是辱没?分明是……

  她想起昨日唇

  畔间的撕扯,一颗心突突跳得飞快。

  那瓷瓶上的所谓“阶”,就是她的床榻,那“柳枝”,就是她的榻边的纱帐,至于那棵“草”……

  越朝歌抬眼看向碧禾。

  “碧禾”,秧苗,可不就是草的形状吗?

  越朝歌脸又滚烫,眨着眼睛嘟起嘴不断呼气,一手团扇摇个不停。

  跛叔觉得他家主子和长公主都很怪异。

  碧禾迷茫,歪着脑袋挠头。

  近日政务繁忙,越蒿百忙之中,还是抽空见了越朝歌。

  越朝歌每年都有出京踏秋的习惯。她说今岁想去香山踏秋,顺便祭拜一下她的父皇母后。越蒿知道她的习惯,也知道眼下已经秋天,距离她的父母冬天的忌日也算不远,一切都符合越朝歌的行为习惯,便也无暇多想,只拨了三百禁卫护驾随行。

  他近来头疼得厉害,川蜀战事吃紧,兰汀失踪,岳氏卧病,朝臣又斗得凶,那四个国公还天天奏本参越朝歌,一时间,他也没时间再理会孟连营的事,只留越朝歌陪他用膳,饮了点薄酒,便让她出宫了。

  回府的路上,越朝歌想起那瓷瓶,团扇一顿,敲了敲昏昏欲睡的碧禾道:“碧禾,本宫有事问你。”

  碧禾惺忪睁眼,揉着眼睛道:“长公主要问什么?”

  越朝歌斟酌着措辞,道:“本宫……本宫昨夜看了本话本子,这里面的男主人公彻夜摸进女主人公的寝殿、寝居之中。”

  碧禾来劲了,凑过来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趁女主人公睡着,偷偷亲她了?”

  越朝歌脸上又飘起可疑的绯红,“他、他把女主人公吵醒了,亲了女主人公,把女主人公的唇亲麻了,但是没下一步动作,你说为什么?”

  碧禾闻言,老学究似的皱眉,抚着下巴沉思:“根据奴婢博览群书的经验,要么就是男主人公知道女主人公月信来了,不宜做那事,要么就是男主人公太想她了!嘶——”

  “也不对啊,”碧禾眯眼,“若是太想了,那不一个猛虎下山就把女主人公给,那个啥了吗?奴婢知道了!男主人公可能很想女主人公,很想把她给,那个啥了,但是暂时不行!”

  “暂时不

  行?”越朝歌发出疑问。

  碧禾道:“男主人公亲了女主人公之后,是不是一脸颓然地埋在女主人公颈间?逗|弄很在行,但是就是没下一步动作?”

  越朝歌脸上似火烧。

  她开始怀疑碧禾昨晚是不是装睡偷看了全过程。

  碧禾斩钉截铁道:“那就是了,男主人公那方面不行,来找女主人公尝试,发现仍旧不可以,于是含泪不辞而别。”

  越朝歌:“……”

  越萧确实是来找她问有关告别的事。

  可告别那事,白日问也成啊。

  难道……他真的……

  越朝歌晃晃脑袋。

  怪不得他总是虚晃一枪就拍马撤退,啧。

  之后一路上,碧禾颤着越朝歌,疯狂要那画本子。越朝歌做贼心虚,只能说起香山之行,这才把碧禾的注意力转移走。

  越朝歌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她听。

  碧禾惊道:“长公主不去香山?那陛下……”

  越朝歌忙捂住她的嘴,道:“暗渊也要出京,香山离京城太近,本宫去烦了,随暗渊去些远的地方赏赏光。”

  香山太近,又是军略要塞,若真乱起来,香山必不能安生。

  可也只能说是香山,旁的地方越蒿便会起疑。

  眼下只能李代桃僵,找个侍女扮成她前往香山。可碧禾是她贴身的,若是不随同前往,恐怕旁人也会觉得奇怪。

  让碧禾随着“假越朝歌”一起去香山是下下策,越朝歌还是很想把这丫头带在身边的。还是得找“不太行”的越萧商量一二。

  一路到了郢陶府,越朝歌道:“本宫有事,要去找暗渊商量,你先回心无殿收拾行装,捡些轻便要紧的,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碧禾蹲礼道:“奴婢遵旨,知道了!”

  越朝歌一路往旁骛殿走去,身后缀着八个鹅黄半袖的侍女。

  及至旁骛殿前,她侧过头道:“你们在此等候,本宫自己进去。”

  旁骛殿素来只有跛叔一个人服侍。

  跛叔不知去哪了,越朝歌唤了几声,仍不见踪影。

  越萧也不在正殿。

  西厅东屋都没有人。

  四周静悄悄的,虽说灯火明亮,她还是有些害怕。

  她绕到旁骛殿里座,走在廊上,

  忽然看见一处窗纱上映着越萧的身影,便快步走了过去。

  她在门前吸了口气,而后推开门。

  “小弟弟——”她一抬眼,“本宫、来……”

  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因为越萧正在,沐浴。

  她睁圆了眼。

  越萧睁开一只眼睛,狭长的眼型裹挟着漂亮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脸红什么?”

  越朝歌原本要走,听见这话,咬着后槽牙,倚着完全不起作用的屏风道:“自然是看你沐浴了。自然,你若是害羞了,本宫这便走。”

  说着,她便抬脚要离开。

  越萧轻笑道:“是你自己想走。”

  越朝歌回身,美目一挑:“你说什么?”

  越萧低头,掬水濯过手臂上的牙印,道:“收到我的回信,害羞了?”

  若是不提回信,越朝歌还不那么气。

  她不动声色吸了口气,放平心态,作出懒懒勾唇的模样,缓步逼近:“小弟弟莫不是,太过瞧得起自己了?本宫府上面首无数——”

  她靠近池边,捏起他的下巴,道:“你还没侍寝,就这样狂了?”

  越萧闻言,倾身交颈,在她耳边道:“昨日教的,都学会了吗?”

  “你!”

  他是在说昨日教她亲吻的事。

  越朝歌刚要发怒,忽而全身一僵。

  外面突然想起跛叔的声音,且越来越近。

  “主子,你沐浴怎么不关门,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跛叔才走到廊下,只听见里面“哗啦”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影闪动。

  跛叔加快了脚步:“主子,没事吧?”

  越萧靠在池边,已经满头大汗。

  他艰涩道:“无事,先出去吧。”

  ——水下,红唇少不更事,慌乱间擦过凶狠抬头的杀刃。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痛心疾首地把越萧不行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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