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锦赛结束_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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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锦赛结束

  丛澜不清楚国家队是要造势还是想做什么的,这一次结束比赛后回到后台,等着她的有一群记者。

  一人配一个摄像师大哥,在场的人数大概一算,好家伙,凑起来就能一起踢个足球。

  丛澜看着挤挤囔囔的一群人,着实有点吃惊。

  “分数破了国内的记录有什么想法吗?”

  “之前青年组大奖赛上得了第一,下一站是什么目标呢?”

  “明天要比赛,有什么期望吗?”

  一个挨一个的问题,简直没有尽头。

  丛澜站在这里单单是作答就花了近十五分钟,前方空地上来来往往的,只有她这儿热闹一片。

  她淡定应对,回答得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

  这边结束了以后,丛澜跟于谨穿过曲里拐弯的过道,往里面走去。

  总排名出得很快,毕竟她这已经是最后一组了。

  丛澜又是第一,还是大比分领先,第二是齐妍的,第三是褚晓彤的。

  随后便是其余的三个项目,他们在今天会全部比完表演自由滑。

  丛澜看了一下男单的,说好不上难度,一群四周跳在赛场飞舞,还有各种3A3T等连跳。

  丛澜:“啊……”

  真刺激。

  不过也难怪,相比女单,国家队里的男单艺术表现力那是真的不太行。

  国际上对兔子家男单的评价是:一流跳跃,二流旋转,三流滑行,四流表演。

  也是因为这样,国内才引进了所谓的“表演自由滑”,试图提高单人滑选手的表演能力。

  楼翎最后拿了第一,分数过百了,有,挺强的。

  丛澜看得真是羡慕:“四周跳分数真高啊!”

  四周和3A,绝了。

  于谨还没有察觉到危险,也随着她感慨:“是啊,三周跳比两周高出一个层次,四周又是另一个天地。3T的,但4T可是呢!”

  就像2T才,1T是。随着周数的增加,难度呈几何指数上涨,分数上自然也是要体现一下的。

  男单四周跳的发展并不顺利,在前面一段时间以来,因为打分规则的限制,摔了的四周跳比不上站稳的三周,在节目里上四周是很不划算的。

  所以后来改cop规则的时候,也是秉着鼓励四周跳发展的想法,给了一些支持。

  丛澜附和:“四周跳真厉害,我也想跳。”

  于谨瞬间警惕:“嗯?”

  你刚才说什么?

  丛澜抱着她新收获的一只兔子玩偶,两者的眼神一样的无辜:“怎么了?”

  于谨犹疑:“你刚才说想做什么?”

  丛澜:“四周跳啊!这么厉害,我也想跳。”

  于谨:“!!!”

  他方了:“不是,你怎么会想跳这个呢?”

  丛澜乐了:“我为什么不能想跳这个呢?跳跃出来不就是给人跳的吗?4S都有在赛场上跳成的了,我没觉得自己差在哪儿啊。”

  于谨:“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其实想说,四周跳的冲击力很强,难度很高,练习时会很容易受伤。

  你现在会3A,几乎等于站在女单赛场前列水准了,跳四周反而是得不偿失——受伤了怎么办?也许一个失误,花滑生涯就要断送了。

  丛澜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我想跳啊,教练。”

  于谨不是第一次直面她的野心,最初见面的时候,丛澜就已经向他表明了自己的野心。

  此时,这句话说出口,丛澜的语气甚至是柔和的,但他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了来自小女孩的压力。

  于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当初选我……”

  丛澜一点都不隐瞒:“对,教练你的4T和4S是我想要的。”

  于谨当年有3A、4T和4S,他同样是一个很有竞争力的男单选手。

  后来因为伤病过多,被迫退役。

  主要是练4Lz的时候韧带断了,但不是因为这个跳跃才断的,而是多年的伤病累积,在那一次爆发了。

  丛澜这一年来能把3A的成功率稳定在80%以上,除了有意念空间里非人类教练的帮助以外,于谨也是功不可没。

  而且,于谨的连跳教学中,关于节奏与连接的掌握,特别的优秀。

  唯一的问题就是,其他人听不懂,只有丛澜可以意会。

  丁教练等人开玩笑,说天才的沟通都是加密的,他们这些人实在领悟不了。

  于谨教之前的学生时,其实也很认真复负责,但不像带丛澜这么省心,而且效果也好。

  丛澜更像是一个会主动进步、只需要你拨动一下的学霸,她眼前的迷雾很浅很淡,风一吹就可以消散,然后她就拥有了一片新的天地。

  她需要的是一个辅助者,而非耳提面命者。

  于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等我消化一下。”

  丛澜贴心地送上矿泉水:“来,淡定哈。”

  ·

  一天一个比赛,之后就是短节目与自由滑的正式项目了。

  之前在拉脱维亚的时候,丛澜的接续步都被判定了三级,回来后她跟于谨干脆直接改了几个步法,一切冲着刷级去。

  为此,师徒俩还爆发了一阵争吵。

  于谨:“没有分数的美感,在竞技时都是浪费!”

  丛澜:“没有美感的竞技,不是花样滑冰!”

  于谨觉着砍了衔接腾出一段时间放接续步里,还有难度步法以外的就干脆不要放了,特别是那些小跳,又费力又麻烦的,删了得了。

  丛澜觉着缺少衔接的编排太干巴,她现在还不满意呢,编舞的时候为了稳妥已经委屈着删了好些,再砍的话表演分还要不要了?

  于谨:“所以你编排步伐才三级!”

  丛澜:“那是裁判眼瞎!”

  于谨:“你不要强词夺理!”

  丛澜:“我只同意改这这这这几点,别的不行!”

  于谨:“你这样还是不太保险,加俩掰腿吧,不是会I字转吗?也放进去。”

  丛澜:“……好丑的。”

  于谨:“定级!!!”

  丛澜:“……加一个就行了吧,不然燕式改Charlotte,滑出时候再换……”

  她顺着比划了一下,两人各退一步,最后出了一个改版的接续步。

  于谨算了算,觉着差不多:“那行就这吧。对了,你旋转的时候难度姿态多转一圈吧,卡得刚好的话万一什么时候没够,就吃亏了。”

  丛澜:“我之前不是已经转三圈了吗?”

  于谨:“但你这个蹲踞没有啊。”

  丛澜:“哦……那行我记住了。”

  连夜改了短节目和自由滑不妥的地方,之后一段时间里,丛澜就一直在熟悉新的内容,还要再练变动最大的表演自由滑,确实忙得有点累。

  但结果很不错,这一次的全锦赛中,丛澜的步伐与旋转全都定到了最高的四级,连GOE都拿了不少。

  相比去年,不知道为什么,在跳跃和P分上,裁判给了很大的涨幅。

  丛澜:“3A3T给了我2的GOE……他们疯了吗?”

  她一边擤鼻涕一边看小分表,短节目的三个跳跃,GOE就没有下过1分,连P都给了之多。

  褚晓彤比了这么多赛,现在也就是30~32的P分。

  国内打分虽然会虚一点,但基本也是跟国际成绩挂钩的,会参考后者。

  于谨倒是有点明白。

  这是因为,冰协真的把女单的未来压在了丛澜肩上。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前辈凭借资历获取更多的P分,国内冰协在选派选手出国征战的时候,会根据倾向来分配P分。

  有些新生代选手,哪怕实力与老将不相上下,在P分上总会差那么一档。

  除非,这人凭借技术分挣出来。否则在近似的发挥下,总是老将占据优势。

  直到冰协将这份倾向放在新生选手上,那么,他的打分待遇会水涨船高。

  丛澜去年还是25分上下,今年就能接近29,未必不是有此考虑。

  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恶心吗?

  恶心。

  运动员、教练、乃至于冰迷,对这种潜规则诟病许久了,但无可奈何。

  竞技体育的魅力在于不确定性,在于强大的人挑战人类极限,在于强者为王。

  可是,与之相关的,不论是打分项目还是其他,背后总有着数不清的利益交换、暗地手脚。

  一分可以改变比赛的整场走向,花滑尤甚。

  资历、私心、计较,这些侮辱了竞技体育。

  丛澜把垃圾抛到了一米外的垃圾桶里。

  “啊……”她无意识地感慨了一下,吸引了于谨的视线,“明明是自己该得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觉着有点恶心。”

  于谨:“……”

  丛澜的短节目所展现出来的内容,确实值得这个P分,她的比赛真的很漂亮,难度有、滑行好、衔接丰富,使得节目内容很饱满。

  她的表情、她的姿态、她浑身洋溢出来的情感,都与音乐息息相关。

  给这分数不亏,也就是配得上她而已。

  但一想到这是对方“怜悯”的,一时间确实,如鲠在喉。

  于谨也嘟囔:“还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丛澜捧心状:“是我们这些人的良心和单纯在作祟啊!”

  于谨比了个大拇指:“你说得对。”

  短节目直接拿了分,超了年初二月底时候举办的世青赛女单短节目新纪录。

  最关键的是,青年组女单短节目上了70分大关,这简直是一个突破。

  世青赛第一名破的世界纪录里,短节目也不过——对,就比丛澜LAT站上的高了那么分。

  但凡裁判当初多给一点的P分,丛澜也就直接破了这个二月份出炉的Jr组女单世界纪录了。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那天晚上冰迷们还闹呢,说裁判真不当人,压分压这么狠,阻碍他们3A妹妹破纪录的脚步。

  丛澜都不知道自己跟世界纪录擦肩而过,还是后来听安凝思说的。

  这下子好了,国内直接上70。

  尽管知道国际滑联不承认国内分数,但丛澜粉丝也乐翻了天,不管怎样,这也是她实打实比出来的啊!

  第二天的自由滑,丛澜又是,她早上合乐的时候还摔了俩跳跃呢,没想到比赛时候发挥居然这么强。

  丛澜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她今天上场时候还有点感冒,脑袋晕乎着,状态不是很好。

  于谨一巴掌就拍在了椅子上:“第一了!”

  要不是看见丛澜的瘦弱身板,他真是差点直接拍她背上。

  那到时候丛澜就真的要受内伤了。

  在揪纸擤鼻涕的丛澜,利索地把垃圾收好,瓮声瓮气地:“赢了呢。”

  自由滑总分,与短节目合在一起,一共。

  不只是赢了,还是国内赛事的新纪录。

  她去年便得了国内三大赛的冠军,今年要是再多个冬运会第一,就是国内赛事的大满贯了。

  ·

  结束全锦赛的当天晚上,丛澜又进了意念空间照常训练。

  在看到课程后面标注的空闲教练时,她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了4T。

  表演自由滑的晚上,她就很想再试一试,但顾忌到在比赛期间,担心这里影响到她现实的发挥,丛澜一直憋着,每天晚上也只是在这里复习节目。

  这会儿,她终于能放心大胆地再度尝试。

  四周要求更高的转速、更多的滞空时间、对身体更多的控制精度,三周跳里轻微不稳定的状况,放在四周跳中,就会直接导致空中失控。

  丛澜能跳3A,但她至今跳不出来四周。

  三周的摔是“啪”,四周的摔是“咚”,后者沉重又憋闷,跟一袋子土豆砸地上了似的。

  丛澜整个人扑到冰面上,冰刀划出了一道半米高的冰碴子,摔得格外凄惨。

  她没直接起来,翻了个身躺在冰面上,仰望着半空。

  非人类教练也没有催促,只是在他手边悬浮的建模上做了几个标记。

  属于丛澜的建模小人,不过二十厘米高,里面塞满了数据,是她这两年来在空间里的所有记录。

  丛澜歪头,看向那个被调成火柴人模样的模型,上面变得只有她的线条。

  滑行、起跳、腾空、旋转、落地,线条清晰地展现了她刚才的动作。

  非人类教练瞥了她一眼:“来听课。”

  他指着小人:“你这些地方的发力不对。”

  丛澜愣愣地:“为什么之前不给我用这个?”

  教练:“没有必要。”

  丛澜:“……”

  教练:“三周跳过于基础,四周跳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会。”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不解:“这么简单,为什么你不会?”

  丛澜:“……”

  他大爷的,好像被学神鄙视了。

  ·

  十一过后,学生返校。

  住宿生在七号就来了,晚上还能跟个晚自习。走读的第二天才到。

  丛澜的同桌童清枫看了眼空着的位置,扭头问班长:“丛澜今天不来吗?”

  翟小谷还没回答,旁边听见这问题的吴森笑了笑:“你见她什么时候晚上在过?”

  童清枫一想也是:“这不是期待奇迹降临嘛!”

  吴森:“哎,班长,丛澜明天来上课吗?”

  翟小谷摇摇头:“老师说她又请假了,大概十一号来。”

  周围支着耳朵偷听的众人:“嚯!那她的国庆可真的长啊,从一号到十一号诶!”

  翟小谷忍不住为丛澜辩解:“她是要去打比赛!才不跟你似的,放假就是玩!”

  童清枫:“她之前20号的时候就去长春比赛了,还拿了第一呢!丛澜可真厉害呀!”

  韩念雯凑了过来:“我知道,她这一次是出国比赛的!不知道能不能拿第一。”

  童清枫立刻为同桌说话:“当然可以!丛澜那么厉害!”

  翟小谷没阻拦大家聊天,反正还没到自习课的时间。

  那边,课代表已经纷纷去老师的办公室把改好的卷子抱了过来。

  十一之前抓住时间来了一次月考,过了个野人一般的长假,同学们都快把成绩这茬给忘了。

  “哎——我不想看到我试卷,你走开!”

  “可恶的成绩,不要靠近我!”

  “让我走,让我自由!”

  嗷嗷中,课代表抱着卷子分给了几人,很快就把各科的试卷给发了下来。

  说着不想知道成绩的同学,又开始问彼此得了几分。

  翟小谷去找老师要了总成绩排名,到讲台上拿了胶水,跑到后黑板上贴名单。

  现在可不管什么孩子家长玻璃心,考试不分排名还考毛线。

  “第一是谁是谁?”

  “我记得开学时候第一是丛澜,但她一个月都没上几节课,不会掉到倒数了吧?”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着后排不消停。

  丛澜又开始欺负小孩了,课是没上,成绩还不错,又占据着顶端位置。

  “我去,她又是第一啊!”

  “不是,这成绩都行?我物理四十八,她考九十六?我不活了。”

  “人家不上课都第一,我天天上课……”

  ·

  被同学挂念的丛澜,此时在意大利米兰。

  10月6日,JGP里的倒数第二站开始了比赛。

  原本,于谨说会看情况给丛澜换站点,在全锦赛刚结束的时候,他确实是打算换的,因为这里有个强敌——10赛季世青赛女单第一。

  JGPF有六个名额,只要积分足够就可以进,丛澜拿了LAT站的第一,只要接下来的分站赛中,她得到前三就板上钉钉了。

  意大利站不比拉脱维亚,后者那里有莉莉娅、天草等人,这里只有一个娜塔莉,也就是世青赛第一。

  俄罗斯原来男单厉害,但最近两年突然冒出来了两个天才,她们在09和10年接连升组,后面的Jr年龄段中,又出了一个不比这俩天才弱上多少的小女单娜塔莉。

  她在二月世青赛时,短节目、自由滑、总分全部破了青年组的世界纪录,不然的话,丛澜在LAT的分数足以破掉停滞两年的青年组女单记录了。

  可惜,就差这么七个月。

  虽然注定会在JGPF和世青赛上遇到,但,于谨觉得,能晚就晚,不要这么提前地就把俩小boss给搁在一起了。

  破坏游戏生态平衡不是?

  意大利站两人刚好撞上,于谨后知后觉,想给丛澜操作一下换到最后一站,或者去前一站也行。

  丛澜看了一下,她对此没有什么想法,于谨一片好心也没必要非拒绝他。

  但算了下,她觉着前一站还是别了。

  “留给秋翠吧,我看了下报名的选手都比较新。”她说,“我去最后一站。”

  意大利之前是奥地利,29号就开始比了,跟全锦赛的时间相隔就六天,中间还得提前去,这么一算时间就很赶。

  但这一站比较弱,秋翠去年就没进JGPF,梅山雁升组以后,青少组这边就丛澜跟她还算不错的了。

  名次能前进一个就是一个,万一积分够了呢?

  丛澜不想挡路,也不想跟自家人争。

  余下的几站里,奥地利这一个是最弱的。

  于谨:“那行,我给你换最后。”

  结果还没去联系人,就听说娜塔莉自动换去了最后一站,说是训练受伤。

  最后一站在爱沙尼亚,10月13日开始,能多留一周的恢复时间。

  因此,丛澜也就没换分站,继续在意大利了。

  她在九月底去学校考了个试,接着就是国庆放假,十一大清晨地跟爸妈一起,去看升旗仪式,给祖国妈妈庆祝了生日,然后回家睡了大半个白天。

  三号的时候,她就跟于谨他们出发去往意大利。

  随行的人里,有个易儒,还有一对冰舞。这一站没有双人,所以运动员只有他们四个。

  女单的短节目在6日下午六点,自由滑则是隔了一天,8日下午两点五十五开始。

  同学们挂念丛澜的这会儿,她正在接受随行队医的按摩,为明天的自由滑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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