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权势也带来不妥当_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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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权势也带来不妥当

  楼大官人闷闷回家,外面不早不晚在他出门的时候下起雪来,像是只为了淋他。迈进家里门,就听到隔壁一阵响动。

  “你不许走!”是楼姑娘的声音。

  “我得回去,不许外面过夜。”这是楚怀德的声音。

  月光下,两个人在拉拉扯扯。楼姑娘身上只着单薄的锦袄,死死揪着楚怀德的衣袖不放手;楚怀德是低声下气求她:“我今天再不回去,唉,家里就不要我了。”

  淡淡月色映在楚怀德脸上,楼大官人也不忍心起来,这还是个孩子,就被五弟弄到床上。他过去劝开来:“让他走。”

  楚怀德对着楼大官人是感激:“大伯父,要是以前我就不走了。最近不行,我家大伯父发了话,家里人都不能在外面过夜。”

  楼大官人来了兴趣:“是真的?”楚怀德也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关于他父亲二老爷又要纳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妾,楚怀德也是不清楚。他只能简单地道:“说是怕女人身上栽跟斗。”

  楼姑娘撇嘴:“大伯,你信他说的?”北风吹得她身上寒浸浸的,楼姑娘抖了一下。楚怀德注意到,关切地道:“你进去吧,脸都白了,我不骗你,过两天我白天还来。”

  “放手,”楼大官人发话,楼姑娘悻悻松了手。楼大官人再道:“你进去,我和怀德说话。”和楚怀德往外面走,路上问他:“说仔细点。”

  楚怀德就把楚少傅的原话和说话的神情说出来,楼大官人听明白了。他结交的官场上人也不少,所以对楚怀贤表现得不近女色又佩服又觉得不必。

  人人都这样,何必你装清白?

  现在楼大官人心里透亮,把楚怀德送出去,再进来想想心里还是不舒服。少夫人有倚仗而来,算是她抓住了公公的话。不过大家吃酒她上门搅和,明天对大公子说一说,这样也不对。

  小初其实还不知道自己的公公有过这样的话出来。这一次把楚怀贤找回来,大家都相安无事,绝口不提。

  过了两天还是三夫人过来,悄悄地告诉小初:“三爷这一次应该能除根了吧,他外面又弄一个女人,像是不好。你公公把他骂得狠,又说家里的男人最近不许在外面过夜。依我说,不要说最近,索性说一辈子多好。”

  两个人笑一笑丢开手。楚少夫人从这一天开始,打定主意好好孝敬公婆,特别是巴结少傅大人。只是想来想去,楚夫人自从小初讨好另有意思以外,虽然没有说,小初已经不太好意思过去;少傅大人几乎没有和小初说过话,小初不敢过去。

  转眼是过年,年里人人欢乐,家人们都有偷懒的事情出来。三老爷房里的程姨娘见天好,对有孕的孙姨娘道:“我问过了,夫人带着二夫人和三夫人出去吃年酒都不在家,只有老夫人和二老爷在家里。你说近日心里烦闷,出去闻闻梅花香吧。”

  外面又是一个晴天,日头也不错。孙姨娘跟着两个小丫头,想着家里人多不在,和程姨娘往园子里来。

  程姨娘是新来没有几个月,贪看梅花一直到水边。孙姨娘喊住她:“别过去了,水榭上像是有人。”

  “家里还能有谁在?”程姨娘说过,就想起来还有楚少夫人在。她平时不出来,程姨娘也不出门只在三老爷房里呆着,只记得这家里当家的人,把楚少夫人丢到脑后。

  孙姨娘告诉她:“那上面人不少,应该是少夫人。”一个小丫头跑出来,孙姨娘招手让她到近前问一问,程姨娘也听到小丫头的回答:“老爷夫人们吃年酒去了,少夫人在赏梅花。”

  两个姨娘只能作罢,又不愿意就回去。孙姨娘为安胎,也是数月不出门;程姨娘是在家里无名无姓一样,出来一次好像放风。

  带着小丫头绕到池子对面,找个太阳地坐下来,遥遥还看着水榭上的楚少夫人。因为离得远,隐约只见一个大着肚子的人,再就是丫头们好些,妈妈们好些。

  程姨娘不无羡慕,看看孙姨娘身边两个都是年纪十二、三岁的丫头,叹气道:“你看看人家,听说当年也只是个丫头。现在有了,比你风光。”

  “她是谁,我是谁?”孙姨娘回了一句,见池子边儿上有一枝梅花开得好,玩心大起道:“这一枝子低,看我摘给你。”

  水边路滑,孙姨娘走过去,险些一跤摔倒。水榭上的小初听到对面杀猪一样的叫声:“快拉着,哎呀,不得了啦。”好笑道:“是谁在对面?”

  碧月早就看到:“是三老爷的两个姨娘。”小初不言语了,过一会儿喊一个妈妈去看:“孙姨娘有了,雪地里滑,让她回房去呆着最好。”

  妈妈过去,说是少夫人的话,一直把孙姨娘送到房里,才回来告诉小初:“她没有事情。”小初心虽然不能放下来,也不能再让三夫人不舒服而做什么。

  到晚上时,小初并没有说,楚老夫人还是知道了。楚夫人带着二夫人和三夫人回来时,楚老夫人单独留下三夫人,是冷若冰霜:“我不老,你房里的事儿我也过问。三爷不好,我发话了,你不好,我也得说说。”

  三夫人愣住了,陪笑道:“母亲您说的是,”楚老夫人哼一声:“程家的那个小狐狸,你让她侍候有身子的人,这孩子要是没了,你以为我看不到?”

  被扎到心病的三夫人垂头,要说她心里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应该也是想到过。

  回来后三夫人脸色就不好,先喊来程姨娘骂她:“长的什么心眼儿,让有身子的人去河边摘花?”再喊来孙姨娘也骂她:“想给谁添罪?”

  三老爷去外面酒吃多了回来正在养神,听到这骂声心里烦,劝解两句:“她们也是不小心,谈不上有意。”

  “那你去母亲面前说一说,对母亲说她们只是不小心。”三夫人冷笑:“三爷反正是姨娘多,还有一个在外面呆着等着进来的,只是进不来,所以你心里急要拿我出气。”

  说过拂袖喊人:“给我拿衣服来换。”

  三老爷愣了,追进去涎皮赖脸:“你是怎么知道的?”三夫人正解衣上十字扣,解开来才对他笑得古怪:“你说呢?”

  “是大嫂对你说的吧?”三老爷笑嘻嘻:“那你有没有问大嫂,几时让她进来?大哥都让人帮我问过,她没有事儿,是个清白姑娘。”

  三夫人不理他,把衣服换过说腿走得痛,也不睡到外面榻上去,就睡到房里让一个妈妈来捶。三老爷没人理,带着一鼻子灰出来。房中不想呆,孙姨娘房中又不想去,三老爷往外面去。

  身后脚步“蹬蹬”声响,程姨娘跟上来:“三爷,外面还有一个是怎么一回事?”三老爷回身骂她:“管你什么事儿!”

  骂得程姨娘怔在那里,泪水扑簌簌落下来。孙姨娘见状,扶着腰来劝她。和她到房中,孙姨娘道:“三爷在这家里,是最不中用的。”

  这个年青漂亮的姑娘,好好的不嫁人,往三老爷房里来,不仅三夫人不喜欢,孙姨娘也不喜欢。三夫人让程姨娘侍候她,孙姨娘从早到晚要小心,累得不行。

  眼下有了说话的机会,孙姨娘赶快要说话。

  程姨娘气苦,只有眼泪往下面落。

  在房中的三夫人此时也在拭泪,对着心腹的妈妈诉苦:“老夫人那眼睛,一向只盯着小初,几时也把姨娘一起看进去。我一直以为,她只当小初肚子里的,才是楚家的正根正苗,现在倒好,什么人都看在眼里。我怀良哥儿的时候,她可没有这样过。”

  妈妈劝着自己先要笑:“公子是长房长孙,老夫人偏心,家家都有。”楚少夫人肚子里的,当然是楚家的正根正苗。

  三夫人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三爷左一个右一个,昨天对我说凑一桌子人好打牌,以后不会八仙过海吧?”

  妈妈忍住笑,安慰三夫人道:“不会。”正说着话,外面听到有人乱跑。三夫人喝道:“怎么了?”

  丫头们进来都是在笑:“二老爷同二夫人在吵架,二老爷要把二夫人休了,二夫人哭得倒在梅花树下面,说是不活了。”

  三夫人叹气:“出去吧,我不想听这个。”妈妈提醒她:“不去劝一劝?”三夫人无奈:“谁来劝我?”

  楚少傅权威大了,便宜弟弟们多了几个姨娘,再就是惹来他们不少次的夫妻争吵。

  小初在房中听到,都没有去劝的心思。房中龚苗儿在,正在说郑家。

  “昨天他们收生丝的铺子那街走水,烧了一条街。邻居们欺负他们家有钱,我过来的时候去看了一看,都在议论合伙告郑家,想让郑家赔钱。”

  这本来是一件闲聊的事情,小初听进去了,问龚苗儿:“是他们家固定收生丝的地方?”龚苗儿道:“这几年一直在那里收,只是一处铺子罢了。这冬天并不存放货,就烧了只亏一个铺子钱。邻居们要是告赢了他们家,这赔的钱才是大钱。”

  小初闪了一下眼睫,对这铺子很是关注:“你天天去打听,看郑家是怎么回话。”龚苗儿道:“郑二一定气得脸是这样颜色,”比划一下这房里的一个靛蓝瓶子,再道:“人是跳得那么高,”再仰头比划一下房顶。

  “我要这铺子,趁着他被火烧了,你去想法子让邻居们告他,他们底气不足的,给个几十两银子都不打紧。”小初说过,龚苗儿就明白过来,刚说一句:“这是老铺,”就停下来对小初道:“你让公子对衙门里说一声,这官司压着,两边拿钱就是不判。官司一天不了,邻居们一天不让郑家起铺子,这样多快。不用我跑腿。”

  小初白眼他:“自己能做的,不找公子。”龚苗儿心里觉得应该赞赏,脸上是埋怨:“你又倔上了,你就倔吧,以后你生个丫头,也是倔性子。”

  回身见小意进来,龚苗儿打哈哈:“哈哈,小意,你也是这性子,可就嫁不出去了。”林小意神气活现:“我姐夫说了,不是个家道殷实的人家,还让我嫁哩。”

  “你这姐夫真不错,”龚苗儿找到机会又占一句便宜:“其实我应该喊他一声表妹夫是吧?”小意对他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小意喊一声:“姐夫,你回来了。”龚苗儿吓得一跳,回身急忙去看没有,这才松一口气,又对小意瞪眼睛:“小坏蛋!”

  小意得意洋洋:“你再骂我,我接着吓你信不信?”龚苗儿气哼哼:“信!你们这姐妹俩,用我的时候都客气,用不到我的时候,就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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