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自家小姐睡姿一向安稳,……_祂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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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自家小姐睡姿一向安稳,……

  “霍先生,我要休息,您该走了。”安静了一会儿,莺时说。

  祂舍不得,讨了几个亲吻,才拖拖拉拉的走了。

  屋内只剩下莺时一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她躺在黑暗的床上,总忍不住想起山洞中的时候,那个黑狼——

  不想再细想下去,莺时闭眼,让自己陷入沉睡。

  这一觉算不上好眠,莺时醒来只觉很累,仿佛做了好些乱七八糟的梦,惊慌还停留在身体之中。

  但她不记得都做过什么梦了。

  晓得这是之前余惊未散,莺时深深呼吸了一会儿平复心绪,就起了床。

  吃过早饭,她想着回房养身,外面丫鬟通报,道霍先生就上门拜访,说是要带莺时出去玩。

  莺时直接拒绝,说什么都不出门。

  祂有些遗憾,却也没说什么,而是守在莺时身边度过了一上午。

  屋内丫鬟守着,男人也没动什么手脚,莺时一开始还警惕,直到送走他才心下一松,有些复杂的想着,虽然这人畜生,但是好歹给她留了脸。

  心中唾弃自己过分卑微的想法,她苦涩的笑了笑。

  情势不由人,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中午莺时提防着男人回来没睡觉,而是坐在窗下看书,丫鬟们守在外间,她忽然听见耳边一阵笃笃轻响,转过去看见男人正站在窗外,心中顿时心中一惊。

  丫鬟就在外间,难道他要不管不顾的——

  “给你。”祂递了一支桃花给莺时。

  莺时心下惊慌,面上勉强维持住平静接过。

  祂拉过莺时,上前亲了亲她。

  “明天带你出去转转。”祂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今天中午能再抱抱,谁知莺时竟然一直不睡。

  “我不想出去。”莺时说,她不想出去听那些人怎么说她。

  “我给你撑腰。”祂说。

  这是霍大建议的,他说外面有些人说话很不好听,让他带着莺时出去转转。

  莺时还是拒绝。

  她只想远离那些是是非非,不想再看见那些人。

  看着她安静的容颜,祂轻轻笑起。算了不想去就不去,反正祂又别的办法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听到有丫鬟进来的动静,匆匆亲了亲莺时,一晃身离开。

  “小姐,怎么了?”丫鬟看见莺时靠在窗户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心中顿时一惊,慌忙喊道。

  莺时忙扶着窗台站好,说,“不用过来,没事,刚才在外面看见一只小鸟。”

  丫鬟感觉自家小姐看着有些不对劲,只是她都发话了,就也没去,提着茶放下说,“小姐我给您换了热茶,一会儿小心烫。”

  莺时嗯了一声,过去接过茶。

  丫鬟看了一眼,总觉得自家小姐的嘴唇有些红。

  吃完饭晚上回去,男人又到了,莺时努力稳住气息靠在他怀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祂提醒,更多的是催促。

  “你跟我一起回海城,我已经在命人准备婚礼了。”

  所以一开始祂就没想过由着她拒绝吗?

  莺时默然的想,一直无言。

  她超出寻常的安静让祂不由留心,把人转过身面对自己。

  安静的夜里,床吱呀轻响,祂不满的嘟囔一声说,“回头床得弄得结实点。”

  莺时脸上一热。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不高兴?”祂凑近莺时问。

  冰凉的气息扑在面上,莺时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没。”她说。

  “你想住什么房子?”祂想了想没再追问,两人的相遇的确不太愉快,索性直接略过转而问。

  莺时不想说话。

  “洋房,或者是你一直住的院落?”祂问。

  “你一直住院子,应该习惯了,那就院子吧。”莺时没回答,祂想了想做下决定。

  “不,”莺时忍不住开口,“我不想再住院子了。”

  这样一眼看不到边的深宅大院,她住够了。

  “哦?那就洋房。”总算引得莺时开口,祂笑着说,“海城好些地方都有我的房子,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你喜欢哪个我们就住哪个。”

  我们?

  这种带着亲昵的字眼,让莺时有些出神。

  她就要和这样一个人度过一生吗?

  “说话。”祂小声催促,想听莺时开口。

  莺时想了想,说,“好。”

  “你都喜欢什么样的布置,我让人先准备着,保证都是最好的。”祂畅想起来。

  莺时怔怔,慢慢说了自己的喜好。

  絮絮的耳语声持续了很久,莺时赶走了男人,出了会儿神,不知不觉的睡去。

  结婚,婚后又会如何?

  第二天一觉睡醒,莺时和林云清吃完饭,出了会儿神,一定心,她含笑对着自家娘亲说,“娘,我嫁。”

  林云清从看见莺时就欲言又止,闻言脸上顿时笑开,但笑意很淡,而且很快散去。

  “行,娘会好好给你置办的。”她说。

  这件事,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好是坏,没办法定论。

  “娘,这是喜事,咱们该笑才是。”莺时拉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注视着自家女儿,林云清无声叹息,脸上笑起,说,“是该笑。”

  她家莺时瘦了,短短的几天而已。

  饭后祂如约而至,坐下闲聊几句后就听说了这个消息,顿时笑开。

  祂笑的丝毫不加遮掩,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莺时。

  “好,好,我这就命人准备婚事,对了,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吉日,三月廿五,大吉大利,宜嫁娶成婚。”祂迅速说。

  “这,是不是太快了?”林云清惊愕的说。

  今天十七,离廿五就八天了。

  “不快,回到海城,安排婚礼,请人,时间正好。”祂说,早就盘算好了。

  “不行,还是太急了,这置办嫁妆,然后送嫁去海城,起码要筹备上一个月才行。”林云清还是不赞同,莺时出嫁,她是准备大办的。

  “不必送嫁,你们跟我一起走,不然山高路远,万一姓李的头脑发昏动手就不好了。”祂随口说。

  林云清神情顿时一整。

  没错,是有这个顾忌。

  “海城我已经传信回去一切安排妥当,只等我们回去。”祂补充着说,双目灼灼的看着莺时。

  “也好。”林云清思考了一会儿,一咬牙说。

  海城,这个她离开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说到底,她也是想回去看看的。

  “下午启程,还有半日的时间,有什么需要,他们您可以随意使唤。”祂心下一松,脸上笑开微微往后靠了靠,笑着说。

  林云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在苏州有不少产业,眼下要走了,的确要做好安排,而若是有霍家人使唤,的确能方便很多。

  匆匆忙忙忙活半日,下午,莺时母女俩带着人跟着霍伯崇登上了前往海城的大船。

  “莺时,不舒服就去睡觉。”林云清心中感叹,甚至有些期待,但看向莺时后不免担忧。

  她还好有经验,但是莺时这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大船,竟然有些晕船。

  莺时晕晕乎乎点了点头回了船舱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男人好像出现了,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抚,但等睡醒后却身畔空空,一时间以为自己难道是做梦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不自在的起身,莺时下意识按了按肚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没那么涨了。

  丫鬟服侍着她起身,梳洗中林云清过来关切的问了几句,门被轻轻敲响。

  “还好吗?”祂站在门外看着莺时,却忍不住想她昨晚哪怕在睡梦中都抿着嘴,皱起眉,可怜脆弱的样子。

  “霍先生来了,快请坐。”林云清笑着把人请了进来。

  祂坐下,悄悄拉住莺时的手,取出一盒糖。

  莺时挣了挣没能抽出,又怕惊动人,只好忍下,

  “晕船吃这个会好点。”祂说。

  “谢谢。”莺时不爱吃糖,但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尝尝。”祂把糖推到莺时手边。

  莺时抬眼看了他一眼,打开铁盒取了一枚吃下。

  带着凉意的甜味在口中扩散开,晕晕沉沉的感觉还在,但那种反胃感的确舒服了些。

  “怎么样?”祂问。

  林云清坐在一边,瞧着男人直勾勾看着自家莺时的模样,细眉微挑,索性端起了茶来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错。”莺时说,感受着桌下男人捏了捏她的手,就又添了一句,“感觉好点了,多谢霍先生。”

  “那就好。”祂笑意略带放松,说,“不舒服了就吃点,什么味道都有。”

  莺时看了眼五颜六色的糖盒,她刚才吃的似乎是苹果味的,就点了点头。

  “好,谢谢霍先生。”她不忘乖巧道谢。

  心中一柔,祂笑意柔和下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有林云清在,莺时不好不理他,只得小声应着。

  看的有趣,祂也不走了,便在这儿一直聊了下去,桌下的手一直牵着莺时,揉揉捏捏。

  莺时有些恼,趁着自家娘亲没注意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午餐三人一起吃的,船上也没什么事,只要有机会祂就一直守着莺时逗她聊天。

  莺时着恼,但不知不觉倒是对他熟悉了些,警惕和抗拒倒是散去了些许。

  林云清不知内情,看两人有来有往的聊着,倒是放下了心。

  看样子这位霍先生脾气倒是对莺时很有耐心,以后不知如何,只是现在这样看来,莺时若是能和他结婚日子应该可以。

  察觉到了自家娘亲的松快,莺时便也有意放松自己。

  不知不觉,轮船抵达了海城。

  这一天是三月廿一。

  清晨的海城笼罩在薄雾之中,一艘艘轮船停靠在码头,隔着遥远的距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接连起伏的西式楼房。

  明明身处同一个省市,相隔不远的距离,可这里却和苏州截然不同。

  那是莺时只在报纸书刊上看到过得景象。

  不见多少马车,街上来来往往都是黄包车和电车,甚至还有小轿车,来往的女郎们穿着洋裙旗袍,抬头挺胸,笑容明媚自信,交头接耳说说笑笑。

  她有些喜欢这里,莺时想。

  林云清本来准备先住酒店,然后找房子,但霍先生问过几句她的要求后只是一句吩咐,下面的人就已经准备好,等她们赶到地方的时候,洋房原本的主人已经候在了门外。

  “霍先生,”男人殷切的过来握手,微微弯着腰,做足了恭敬模样。

  莺时挽着自家娘亲悄然看着,眼前的男人衣着富贵,气质不俗,但在男人面前却如此做派,这让她对男人的地位有了更深的了解。

  “周秘书,这是我的未婚妻,陶小姐。”祂看向莺时,“莺时,这是省长秘书,周先生。”

  “周秘书好。”莺时抬眼,语调轻柔,落落大方的打了个招呼。

  “陶小姐好。”男人忙打了个招呼,悄然看了眼莺时,惊艳至于更多的是惊讶,霍先生的未婚妻?这不近女色的人竟然动了心?

  而且,竟然是霍先生主动介绍,足以看出他对眼前这位小姐的看中。

  “这是林女士,她看中了你家洋房,着急入住,什么手续现在就办吧,霍大。”祂是不管这些小事的,说完招呼了一声。

  霍大立即上前笑笑,周秘书也笑,跟林云清打起了招呼,两人聊了起来。

  “莺时,来。”祂招手。

  莺时不想理他,只是这人霸道的很,有人在的时候他倒是安分,可等到回头没人的地方却免不了又要歪缠,就不情不愿的过去了。

  握住她的手腕,祂克制住自己想把人揽在怀中的念头,带着人逛起了洋房。

  周秘书看了眼,对林云清说话时更加亲切。

  他这房子其实是不卖的,但是刚才霍家的人联系他,他自然改了主意。

  畏惧不说,若是能借此和霍先生搭上关系,那也是值得的。只是没想到来了之后会听说这件事,这下子,海城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貌美女郎要失望了。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林云清挺放心霍先生的,远远看了眼牵着手的两人就把思绪投入了眼前的洋房。

  房子很新,似乎搭建不久,玻璃锃亮,院中种着一片玫瑰,屋子里的装修饰物等一应俱全,新潮又不失雅致,可以看出修建这房子的人品味很好。

  林云清想着就夸赞了几声,周秘书脸上的笑顿时真切了些,说,“多谢林女士夸赞。”

  “呀,原来这是周秘书的主意?佩服,佩服。”林云清本以为是周秘书找人弄得,没想到原来是他自己做的主。

  周秘书含笑,说起了自己留洋归来的事情,林云清目露回忆,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国外的过往,两人聊了一会儿,惊讶的发现,他们就读的学校竟然不远。

  真真是缘分。

  上下看了遍,林云清很快敲定了购买的主意,和周秘书签下合同。

  霍大早已安排妥当,周秘书前脚带着婚期的消息震惊离开,后脚霍家人就进来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跟着一众人就带着各种生活用品进来布置,他则带了一众佣人让林云清挑选。

  惊讶了一下这个效率,林云清若有所思,看来霍先生拥有的能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这些拿来的东西,很多可不是有钱就能有的。

  她忙忙活活的准备着,莺时晕船根本没多少力气,祂看着心疼,让人先准备了莺时的房间,送了人进去休息,然后假意告辞,前脚离开,后脚就翻进了莺时的屋里。

  火急火燎的把莺时揽进怀里,好久不抱着莺时,祂忍不住亲亲舔舔,含笑对上莺时瞪他的双眼,笑吟吟把人一按,说,“你睡,我守着你。”

  这些天在船上独独一个船舱,加上莺时不舒服总有人守着,可把他想坏了。

  想抱抱。

  莺时被他弄得心烦,但是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只好忍下。

  “你这样抱着我,我睡不着。”

  “那我坐床边守着你。”祂想了想说,反正不想离开莺时,就是想看着她。

  莺时无奈,只好应声。

  祂起身坐好,莺时被他盯得不习惯,只好强忍着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茫然也不知道多久,外面的敲门声唤醒了莺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用膳了。”丫鬟扬声喊。

  茫然睁眼,莺时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床边的男人。

  她惊了一下迅速回神。

  男人一直没走?莺时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她睡了一个多小时。

  “你醒啦。”祂笑着说,凑近亲了亲莺时的脸颊。

  “你一直坐在这儿?”脸颊的柔软一触即逝,莺时忍住不习惯,忍不住轻声问。

  “舍不得走。”祂说,又亲了亲。

  总是亲亲亲,有什么好亲的。

  莺时心中嘟囔,推开他起身,说,“我要吃饭了,你快走吧。”

  “不急。”祂说,亦步亦趋跟着莺时洗漱完。

  “晚上等我。”祂搂着人又亲了亲,留下一句后翻窗离开。

  莺时看了眼窗户心中一惊,这可是二楼。

  她匆匆上前几步,却见窗外已经没了人影,心下顿时一松。

  抚着脸颊,莺时怔忪片刻。

  霍伯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忍不住想。

  说他不是个东西吧,但除了亲亲抱抱之类,别的他都耐心好说话,明明在下属面前面无表情,可对着她总带着笑逗弄哄她。

  莺时想不清楚,最后放弃。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

  莺时前去开门,想着晚上还要来,到时候得提前和丫鬟说一声。

  这屋子没有屏风,一进来就能看见里面的种种,要是丫鬟贸然进来就不好了。

  等等!

  莺时一顿。

  谁要晚上等他啊!

  莺时驻足有些懊恼,拉开了门。

  莺时扶着楼梯,看着这栋陌生的房子,眼中渐渐浮现笑意,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新家。

  等莺时下楼时,饭菜的香味已经弥漫至整个大厅。

  林云清坐在沙发上笑的舒心,看见莺时就起身往餐桌走。

  “之前霍大说了,做婚纱的人下午会来为你量尺寸。”林云清很是轻松,一边吃饭一边跟莺时说。

  莺时下来时大致扫了眼屋子,她们从陶家带走的下人不多,也就娘身边常用的几个嬷嬷丫鬟,她的则只有两个丫鬟,不过眼下屋子里多了不少人,外面还隐约可以看见霍家人守着。

  “嗯,好。”她笑着看自家娘亲。

  林云清有多久没这样轻松的笑过了?

  从年前收到林玉斌的消息后,就没有过了。现在这样……虽然姓霍的也不是个好东西,但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吃过饭,量过尺寸,她一下午都没闲着。

  莺时从来没想过结个婚有这么多事,正确来说,她需要过问这么多事,不都是长辈做主吗?现在倒好,在哪儿摆席,用什么桌子餐具,怎么摆,鲜花用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霍大都一一来问过她。

  “这是好事,你啊,别的事都能躲懒,这婚事可不行,好好想想。”林云清却乐见其成,要是霍家什么都不知会,自顾自做下决定,那说明对方根本不把莺时放在心上,这样她才不放心。

  莺时也知道这个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霍先生回来了这个消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海城上流社会的那些人。

  一时间递请帖的无数,都想第一个上门拜访。

  毕竟这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霍先生对那个人的看法。

  只是递去霍宅的消息全都如泥牛入海,而就在第二天,一个消息悄然流传开。

  霍先生这次带回来了一位姓陶的小姐,道那是他的未婚妻,而且婚期很近,就定在几天后的廿五。

  海城一时哗然。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想往霍先生身边送人,哪怕是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里的人家也不例外,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但现在,莫名多了一个陶小姐?

  这到底是谁?

  林家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很是好奇,只是听见陶姓,就忍不住想起林云清。

  “也不知道你妹妹怎么样了?”林母提起自己的女儿就忍不住叹气。

  林诚默然,说,“娘,底下的人不是说了,有人救下妹妹。”

  只是他留在苏州的人地位不高,一时间弄不清楚那些人是谁,可不管是谁,能救下林云清就是好事。

  “也不知道是谁,菩萨保佑。”老太太想起好心人忍不住说,然后又叹气,“你发了好几封电报,你妹妹都没回,看来是怨上了。”

  “这次的事说到底,还是我没用。”林诚说,脸上有些颓然。

  可如今军阀猛如虎,对方有兵有权,他们这些商人之家在那些人面前什么都不算。只需要一个示意,手上的事业就能尽毁。这还是轻的,若是再狠毒点,直接想办法制造意外要了性命,也没人能说什么。

  林家惹不起李家。

  “这怎么能怪你,只是,唉。”林母说,女儿要紧,儿子也要紧,她谁也舍不得乖,最后只能怪莺时。

  “就为了那么个养女,图什么啊。”老太太轻叹。

  “妹妹重情,这是好事。”林诚夸赞,准备回头再发一封电报去苏州。

  他心中疑虑不少,李少帅的名声好不好听,向来睚眦必报,而且手腕狠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竟然在他手下护住了妹妹。

  丝毫不知海城因为自己发生了多少风波,莺时晚上回屋睡下,男人如约而至,她依旧不习惯,但也惊慌不起来了。

  一而再再而三,她……

  莺时面无表情。

  只是丫鬟的神情不对劲,总偷偷打量她。

  “小姐,您是不是睡不好总做噩梦啊?”百灵问。

  “没有啊。”莺时茫然的说,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小姐您就别瞒我了,您看看这床,您肯定是做噩梦挣扎了对不对?我这就跟夫人说说,给您准备点安神的补品。”百灵只是猜测,但越说越笃定。

  自家小姐睡姿一向安稳,可近日床总是显得很皱,肯定是睡得不安稳了。

  莺时怔了一下,脸顿时一红。

  她匆匆忙忙几句道自己睡不好糊弄过去,心中急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那是因为多了个人,还总是缠着她要亲要抱。

  百灵看着自家小姐脸红,不明所以。

  莺时吩咐几句把丫鬟遣走,因为这个原因,在下楼看见等在那里的男人后,莺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

  “莺时。”林云清喊了一声,有点担心霍先生不高兴。

  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是容不得冒犯的。

  祂毫不在意,冲着莺时笑了笑,抬手说,“莺时,来。”

  被瞪还这么高兴?是不是有病。

  莺时心里嘀咕,扫了眼自家娘亲,笑着走过去。无视了他的手坐在林云清身边。

  “你呀。”林云清拉着她的手无奈的说,隐约也能感觉到她对霍先生的抗拒,只是想着两人的相遇不算美好,就没有多想。

  感情毕竟可以培养。

  “霍先生要带你出去看房子,你准备准备换身衣裳快点去吧。”这会儿正是上午十点左右,林云清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莺时看了眼自己,说,“就这样吧,”

  “不行,出门得换衣服,快去。”林云清说,拿莺时偶尔的偷懒没办法。

  莺时只好起身,目光扫过时瞧见男人正看着她笑。

  她迅速换好了衣服下楼,跟男人一起坐上小轿车出门了。

  “城里到处都有房子,咱们慢慢看。”祂迫不及待的把人搂进怀中,舍不得撒手。

  莺时本来还有些紧张怕他又要亲什么的,然后发现这人只是一直抱着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不用了,就,选一个跟娘近点的吧。”她想了想说。

  “都行,看你。”祂很好说话,捏着莺时的手指玩。

  霍大手下一转拐了道。

  在洋房附近,男人有五套房子,莺时一一看过没法下定决心,等回去后瞧见自家隔壁的洋房心中一动,忍不住问。

  “这里可以吗?”她问。

  “可以。”祂答得很痛快,让霍大去准备。

  “等等,人家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不必勉强。”莺时忙叫住人说了一声。

  霍大忍不住看了眼自家家主,笑着说,“夫人放心,我们做事一向讲理,毕竟家主不缺钱。”

  莺时顿时哑然,所以是拿钱砸吗,不过这也好。

  “嗯,我是说万一不同意。”她补充一句,忍不住偷眼看了下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她好像把他想的太坏了。

  “夫人放心就是。”霍大又笑。

  莺时正要说不用叫她夫人,霍大已经走了。

  “我看起来很不讲理?”祂低头看着莺时问,有些不高兴。

  莺时硬着头皮对他笑起,说,“没,我就是以防万一,没有这个意思。”

  祂哼笑一声,率先下车扶了莺时下去。

  莺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小人之心了。

  “是我想岔了,抱歉。”她说,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认真致歉。

  “没关系,原谅你了。”祂眼睛一亮,答应的痛快。

  反正都是小事,祂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没想到竟然能让莺时哄他。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廿四。

  莺时慢吞吞下楼,发现自家娘亲正看着一张请帖为难。

  “怎么了娘?”莺时脚步变快了些,过去小心翼翼坐下问。

  “莺时,你说这个请帖?”林云清拿不定主意,转手递给莺时。

  莺时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给林家的请帖。她顿时沉默了一下,林家如何他不在意,只是每每想起林诚最后自己离开不带她娘,她心里都过不去。

  但种种想法,最后在看见林云清眼中的纠结之后都化作了沉默。

  罢了,到底是几十年的亲情。

  “我结婚这样的大喜事,当然要请外公外婆来参加。”莺时含笑握住自家娘亲的手,温声说。

  来海城几天了,自家娘亲都没有提起林家的事,莺时之前想过,只是自家娘亲没提,她也不好开口。

  之前的恩恩怨怨不提,那终究是教养自家娘亲长大的亲人。

  “可之前那样的事,算了。”林云清说着摇头,莺时不在意,她反而过意不去。

  那些亲人,在关键时刻不说帮忙,还落井下石,她至今忘不了当时自家大哥说的那些话。她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情感上不能。

  莺时就知道这样,若是她主动开口,自家娘亲只会更内疚自责。

  “娘,没关系的,林家如何我并不在意,但为了您,我也愿意保持表面的平静,她们可是您的家人啊。咱们各论各的就好。”

  这样劝说了好一会儿,林云清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放弃。

  她不是不知好歹,只是到底是有亲情在,所以才会迟疑。可再多的迟疑,都不能掩饰当初她们母女被人放弃的事实。

  罢了,就这样吧。

  莺时这时笑了笑,说,“娘,您就把请帖送去吧,我倒是想看看,舅舅他们知道我和霍先生的婚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又惊又怕,说不定还会后悔当初放弃咱们。这请帖,必须得送去。”她拿着请帖对林云清笑。

  “你啊。”林云清看着她轻叹,莺时可不是这样容易娇狂的性子,对于不喜欢和不重要的人她向来无视,现在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哄她而已。

  “那就送去,娘也想看看。”林云清本来没这么想,可听了莺时的话,倒是真的有些期待了。

  两人商量好,林云清本来准备找自家的人去送请帖,但霍大自请代劳,霍先生依言买下了莺时她们东边的洋房,如今两家是邻居,稍有动静就能看到,方便的很。

  林云清推拒几次后,看霍大坚持,就应了。

  她也知道,若这请帖能让霍家人送去,定能更让林家重视。

  霍大动作干脆,请帖在上午就送去了林家。

  “霍管家?”林诚得了消息匆匆出来,看见霍大后立即笑着说,很是亲切。

  霍大原名多少没几个人知道,因为霍家寻常的事都由他处理,海城的人见了都叫他一声霍管家。

  霍大看了眼林诚,只觉这人眼神不咋地,眼看着要到手的富贵就这样错过了。

  依着家主对夫人的偏爱,到时候肯定会照顾林家的。

  一个陶家,一个林家,运气都不行啊。

  霍大没闲心和林诚多说,递去请帖后就告辞了。

  林诚拿着请帖顾不上看,匆匆把人送到门口,见人走了才打开请帖,这一看,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是云清写的,邀请他参加爱女陶莺时和霍伯崇先生的婚礼。

  竟然是莺时?那个被所有人好奇,传的沸沸扬扬的人竟然是莺时?

  “父亲,怎么了?”林玉斌正准备出门,看他僵在那里,过去顺势看了眼,也跟着愣住了。

  霍伯崇?

  “霍伯崇是谁?”他惊愕的失声问出,心中思绪纷纷。

  这么快就定下婚礼,而且娶得还是失贞的莺时,那男人说不定会有所不足,林玉斌不免有些担心。

  “霍先生。”

  “什么霍先生?”林玉斌随口问,整个人忽然一僵,声音不自觉的拔高,“霍先生?”

  “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位霍先生。”林诚倒是回过了神,神情复杂的问。

  近乎荒唐的不可置信后,林玉斌不自觉的握起了手。

  这怎么可能呢?莺时是什么人,霍先生又是什么人?这不可能!

  他想过很多可能,自己退婚后莺时落魄,亦或者是被李少帅折磨,但下场无一都是极为凄惨的。

  如今骤然知道这个消息,林玉斌顿时满心复杂。

  怎么说呢?就像自己弃而不要的人被一个厉害的人捡去,他总忍不住怀疑,那人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优秀之处。

  是不是他有眼不识珠?

  “明天的婚礼,云清才递来请帖。”林诚说着叹了口气,转身进去,准备和二老说说这件事。

  林玉斌也没了玩乐的心思,但听着屋内家人讨论莺时的事,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他不想听人提起这些事,和几个老友聊天时,不小心提起了这些事,顿时引得众人惊愕。

  什么,霍先生的妻子曾经是林玉斌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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